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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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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混元

  陈志平一路走的忐忑不安,向杨存禀告着在大牢所见的一切时,整颗心一直都是提在嗓子眼儿上的。也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公爷是个什么意思,会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除了家里的那两个女人,他可真就是没辙了。
  尤其是在自己的话音落下许久之后,还不见杨存有任何动静或者是只字片语时,那颗本来就悬着的心,更加悬着了。
  “公……公爷?”
  连唤声都是小心翼翼的,就跟杨存是一个玻璃心肝水晶肌肤的人似地,声音大一些,就碎了。
  “嗯?怎么了?”
  杨存一怔,又很快回过神来的样子,表明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刚才其实他一直都在走神。
  “你刚才说什么?”
  “……”
  陈志平嘴角一抽,不敢有任何异议,再一次将刚说过的话,讲述了一遍。
  这一次杨存是听着了,等陈志平说完了,打个哈欠,道:“完了?”
  陈志平一愣,道:“回公爷,完了。”
  来之前,他还一直以为自己是立下了大功。没成想杨存居然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难不成,自己想要活命的梦想,这要这般破灭了?当下就恨不得狠狠地抽上自己两巴掌来。
  你说好好的官不做着,为什么就非得要跟定王世子搅在一块儿?这就是贪心不足的下场啊……
  “嗯,说完了你就下去吧!”
  杨存挥挥手,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至于说陈志平的那些纠结的心态……切,他又不是个如花如玉的美人,杨存自问,还真就没有兴致去研究那张便秘的脸。
  “是是。”
  这就让自己走了?陈志平一愣,当下就慌了。“噗通”一声跪下,“咚咚咚”地就磕起头来。眼泪鼻涕跟着一块儿下来,把杨存膈应的够呛。
  “公爷,求您高抬贵手啊,罪臣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罪臣以后必当以公爷马首是瞻啊……罪臣……不不,是草民,草民愿意放弃一切,连家眷一起归于公国府伺候公爷,当牛做马。就是请公爷千万要饶了草民一命啊……”
  说着话,连磕头的动作都不曾停下。额际很快红了,随时都会破开。可是陈志平顾不得这些,微微颤颤地伸手想要去拽杨存的衣袍下摆,被杨三逮着空儿,狠狠一脚踩了下去。
  “嘶……”
  陈志平忍的面色通红,却不敢喊出声来。
  “连着家眷一起?”
  杨存却将这句话感了兴趣。放在口中细细地咀嚼着,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就浮现出了那一对尤物的床上淫浪来。
  若是收了她们,岂不是想要什么时候过瘾,就什么时候能够肆意地享受一回了?杨存笑容一猥琐,下腹出就有了一股暖流向下推进。阳根更是蠢蠢欲动,很有苏醒的迹象。
  “是是,是连家眷一起。”
  再怎么说都是活了这么多年,陈志平又岂会看不出来杨存的那个意思?忙出声保证着。纵然是要卖了发妻,在他看来,也是没有什么的。
  不说还好,这说了,杨存倒有了另外一番思量。那两个尤物是尤物,偶尔尝尝味道也是不错。可是收进府中的问题,还真就不曾想过。就算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是会腻的,更何况他府里的女人也不能算是少的了。
  再说了,现在府里二叔杨鸣羽还在呢,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性格,要是自己胡来了,终归是不好。就看在他之前对自己一番如雷灌顶的肺腑之言,就安生一些好了。
  “不用了,既是家眷,陈大人自己留着就好。”
  杨存面色一整,杨三眼睁睁地看着适才的猥琐的淫荡很快离他而去。杨存,又成了那个正经的模样,道:“陈大人放心就好,本公既然答应了,就断不会杀了你。不过你犯错也是事实,就先贬为县令,再慢慢看你的能力吧。”
  “……”
  风淡云轻的几句话,可谓是让陈志平从地狱到天堂。当即就怔愣在那里,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来之前,他只一心想着,只要能保住性命就是万幸了,官位可是想都不敢想啊!可是,貌似,刚才公爷的意思是,他还是能够继续做官?虽然成了一个小小的县令。
  这个不是重点,在这几日的忧心忡忡里,他根本已经在乎不了什么官位了,是要能活着啊!公爷的那句话,重点是不是就说明了,自己不会死?一直祈求的愿望就这么实现了,这个惊喜,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你还不服?”
  望着陈志平的呆滞,杨存故意面色一沉,威严起来,颇具威胁。
  一句话震的陈志平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磕头,感激涕零。看着杨存的眼神,就跟看着他家祖宗似地。
  “罪臣没有不服,罪臣谢过公爷,罪臣以后必定对公爷鞍前马后。罪臣这就去普安寺为公爷贡上一个长生牌位……”
  “成了,下去吧。本公累了。”
  适时打着哈欠,赶在陈志平说出感激你八辈祖宗之前,杨存赶紧将人打发走。
  “公爷,罪臣……”
  陈志平还待说什么,就被杨三给毫不客气地架着走了。等杨三回来,再看时,杨存神清气爽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倦意?
  “主子,奴才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软骨头,您留着他做什么?难道真的是……”
  看上了人家的女人?要是真的,抢过来也就是了。又何必这么费周折?
  杨存起身,狠狠地在杨三脑门上拍了一下,道:“你懂什么?从现在到晚膳时间,有什么事情你都处理了,别来烦我。”
  说着话,人就走了。留下杨三一个,在原地纠结。
  留下陈志平,还真就和女人没有关系。杨存只是觉着,也是时候培养一些自己的力量了。软骨头不怕,自然有需要软骨头去做的事情。一个人有弱点了,才好控制不是?
  不过,刚才被挑起的火可是愈来愈旺盛了,赶紧找那对姐妹花灭火去。憋着,可不是自己的风格啊……
  按着杨存的打算,本是想着要在晚膳时候出来的。可是愈发成熟的安家姐妹太过迷人了,杨存一个不小心就沉浸在温柔乡中,忘记了世间。最后干脆连进去送茶的李彩玉都给拉上了床,三女侍一夫,把个杨存玩了一个肆意。
  整整一夜的时间,杨存寝室之中发出的淫乱之声,令杨三都脸红不已。期间杨鸣羽来过一趟,那脸黑的,杨三的一个小心肝明显不够伤。
  清晨时候,杨存神清气爽地出来唤着人打水梳洗,等他出门之后,府里后来又招进来的丫鬟们才发现,昨夜上了杨存床的三个女人,都已经下不了床了。更别提走路什么的……
  同样下不了床的,还有杨三。
  别误会,不是他也参加了昨晚的激情,纯粹是被人给打的。昨晚半夜杨通宝带回来一个消息,可是杨三愣是拦着不让他见杨存,所以对杨三本来就有诸多不满的王动动手了……所以,杨三成了猪头三。
  自然,这些边角边料的,也影响不了什么。杨存一出院门,就有一个不算是很小的消息在等着他了。
  “公爷,定王世子赵沁云,被人给杀了。”
  何止是杀了?那死相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啊!如果不是自己连夜又亲自带人快马加鞭去验证了一回,杨通宝自己都不相信,堂堂一个五丹高手,最后竟然会落得那般凄惨的田地。
  “嗯?这么快?”
  杨存很是惊诧,不过惊诧的不是赵沁云的死,而是时间性问题。
  杨通宝的嘴角抽了抽。公爷要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如果不是那日杨存吩咐下去的时候他也是在场的额,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件事情会和杨存有上半吊钱的关系。
  “是挺快的,”
  杨通宝咬着牙附和,道:“卑职亲自去看的,死的是赵沁云无疑。”
  跟着一个思想如此脱线的主子,杨通宝也难得地开了窍,想着这个问题是不是也会是公爷关心的?于是赶紧补充,以证明,赵沁云是真的死了。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人物了,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药尸的口中,这个死法,怎么想,怎么就觉着憋屈。
  “怎么?你亲眼见到尸体了?还有尸体存在?怎么没被挫骨扬灰?”
  “……”
  现在的杨通宝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思维,压根就和杨存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不是努力迎合就能够改变的事情。尸体的确是看到了,但是那个惨状……一些破碎的残肢,只有一颗脑袋是完好的,这种情况,其实杨通宝也不知道用上“尸体”这个词,合适不合适?
  不过接下来的消息……
  望着杨存摇头遗憾的样子,杨通宝的心微微沉了沉,想了想,还是和盘托出,继续道:“周遭还有许多被杀的药尸,苗疆龙池的尸体,也在其中……”
  “什么……”
  杨存失声,僵住。
  这一次,杨通宝干脆将自己要禀告的事情一次性的,又重复了一遍,猜着杨存听过了,心情不一定就能单纯地好的起来。
  “定王世子在逃往东北的路上被人截杀,卑职亲自赶去看了一遍,现场除了护卫,还有不少药尸。一众人等没有一个存活的。在距那处不远的悬崖之下,还发现了朝廷通缉犯,苗疆龙池的尸体。”
  龙池死了?这是杨存的第一个想法。而杨存的第二个想法就是,他为什么会死?
  可是,又为什么不会?龙池曾经说过,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现在大仇得报,他应该……也是瞑目了吧?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的人,这一刻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杨通宝的心里隐隐有了不安,道:“公爷,您莫不是对那龙池……他可是朝廷钦犯。”
  “我知道。”
  杨存的语气已经有了不耐烦。杨通宝识趣,悄然走了。
  对龙池,还远没到肝胆相照的那个地步。所以伤心,肝肠寸断这些奢侈的情绪,是不会出现在杨存身上的。只是就这样听到他的死讯,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
  从一开始的相互利用,到后来似是而非的友谊,还有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都成了此刻难受的理由。
  连个尸体,都不能帮着他收了。
  其实杨存明白,如龙池为人,也是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些的。再说他注定本就是自己申明中的过客……擦,什么时候居然变的如此文艺?这不是老子的风格。
  突如其来的悲伤让杨存有了些许烦躁,便暂时撇开了思绪,起身去找杨鸣羽。
  刚踏出两步又顿时,阴沉的面上布满了阴厉之色,状似自语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出来的人,却是炎龙。一身红衣的孩童,加上兴奋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张扬。
  “都办好了,都没用得着老子动手。那几人还可以,不是废物。”
  “那就好。”
  杨存点头,面上的威严阴冷,是在别人面前从来不曾出现过的。
  “让他们别歇着,想办法混进定王府去好好地“光顾”上一回。你也一起去,别让他们折在里头。”
  怎么说这些人也算是自己的筹码,随随便便的就没了,可是会心疼的。
  “好叻,这事我爱干,你就瞧好吧!”
  炎龙,永远都是一幅唯恐天下不乱的势头。
  等炎龙的身影消散了,杨存才对着空气嘘出一口浊气来。赵沁云没了,也不能让他老子消停着。也不仅仅只是想要帮着龙池出气这么单一的想法,更重要的是,被视作了这么长时间的软柿子,也该奋起,做些什么来证明一下,其实老子也是很有脾气的人不是?
  听杨三说昨儿个夜里老爷子来过,后来又二话不说黑着面走了。想来昨夜房中的动静已经让他极其不悦,所以杨存决定,还是自己自动去认错一些的好。毕竟是杨家的长辈,要想接回高怜心,还需过他这一关。
  提起怜心美人了,杨存又是一阵惆怅。最近事情实在是太过繁琐,自津门回来之后就不曾去看望过她。还希望她不要将自己当成是吃过就跑的混蛋才是啊!
  龙池死了,不知她和刘奶奶如何了?
  思及此处,也就决定,等找到这个“混元”的消息之后,说什么也要去见上一见,安慰安慰美人心!
  心思流转间,人也到了杨鸣羽居住的院落之外。深吸一口气,做好被奚落的准备,杨存踏入门口,就见着杨鸣羽一人坐在院中树下下棋。
  一个人,还是自己和自己下?
  杨存没吭气,过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道:“侄儿见过二叔。”
  目光一直停留在棋盘之上,杨鸣羽并没有看杨存。只淡淡的一声“嗯。”
  是对着杨存说的。
  倒是杨存,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端得尴尬无比。踌躇一下,正要硬着头皮告辞时,杨鸣羽却开了口。
  “终于起了?你虽说年纪尚浅,不过这身体也还是要顾及着些。温柔乡即是英雄冢,我杨家的男儿,都应该将目光投到更长远之处。只恋着女人,只会是没有出息的作为。”
  一番话说得严厉,偏偏语气又是平淡无波的。听的杨存直翻白眼。
  什么温柔乡即是英雄冢啊?我愿意成不?什么杨家的男儿,难道就非得要和杨术那样,整天板着个脸,浪费英俊的外表?
  切,傻子才会那样呢!什么功名利禄,不过就是过眼云烟。我杨存还真就喜欢做个浪子,那又如何?没有美女,没有温香软玉的日子,还是人过的么?
  以上这些,也不过就是心底的想法。面上,杨存也不见的就有多谦恭,却还是很乖地应了一声:“是。”
  也不知是他的认错态度较好还是怎么着,杨鸣羽的面色看起来总算是缓和了一些。抬头看着杨存,点点头,道:“存儿,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你……”
  很长的一段说教,听的杨存昏昏欲睡。怎么也没想到,这杨鸣羽居然也跟个老妈子似地没完没了,简直堪比唐僧啊!真是可怜了自己的耳朵。
  而杨鸣羽看着杨存乖乖地听着自己的话,还不是点头表示受教,顿时面色也和蔼起来,说的更加尽兴。殊不知事实上,杨存压根的就什么都没听进去,连左耳进右耳出的工序也给省着了。
  在这种封建社会,家中的长辈是得罪不得的。杨存第一次开始觉着,前段无拘无束的日子,真他妈的就是天堂啊!就是可恨赵沁云不是从中作梗,坏了自己想要做一个游戏人间的纨绔子弟的梦想。
  没有女人,想杨术一样满脑子都是杨家的名誉什么的?光是想想,杨存就打起了冷颤。
  那样恐怖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就算来了一个二叔,也是一样!
  大不了……
  刚想着大不了要怎么时,就听到杨鸣羽加重的声音,道:“不成么?”
  杨存一僵,才发现杨鸣羽已经闭上了嘴巴,定定地看着他。
  不成?什么不成?不成什么?坏了,光顾着神游了,压根就没听到杨鸣羽都问了自己些什么?略一沉吟,加上之前杨鸣羽的训导,杨存摸索着做出了一副沉重的表情,道:“二叔说的,自然都是极对。都是侄儿年少轻狂,不懂得……”
  话一出口,杨鸣羽神色闪了一下,面色就看起来很是怪异。杨存堪堪收住话头,想着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还是一边顶着个猪头的杨三看不下去,悄声提点道:“主子,二爷是在问您,那日那传旨的公公到书房以后,是不是又说了什么?”
  “……咳咳……”
  杨存暴汗,假意咳嗽两声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抬眸看去,杨鸣羽的脸果真就黑了。
  没有哪一个人在发现自己的话被别人当成了耳边风之后还能继续保持着好心情的,杨鸣羽不傻,自然也看出杨存的心不在焉了。
  “二叔,不是……侄儿只是觉着,您说的简直是太有道理了。侄儿一时间感慨颇多,羞愧万分。不由自主地就走神反省了,您……莫生气。”
  其实说起来,这杨鸣羽也并非就是凶神恶煞的。虽说长的是有那么些威慑力,但对杨存,也不见得就能够让他害怕。只是在杨存这里,顾及着人家始终是杨家的长辈,才想着还是解释一下的好。
  “算了算了,”
  杨鸣羽拜拜手,不管杨存说的是真是假,倒也没有抓着这件事情不放。继续道:“那日接旨后,进良不是和你私下去了书房?可是还有圣上还有什么旨意?”
  这也是杨鸣羽的怀疑。皇帝的圣旨中,只说了对于杨存的封赏却不提及其他,他就觉着有些诧异。何况……
  “存儿,你可知道那”尊尚“二字,代表了何意?”
  提到避开众人的在书房里进良所说的话,杨存面色下沉。可是还清楚地记得进良说此事不可外泄,否则……就等同抗旨。现在杨鸣羽又问起……
  倒是杨鸣羽善于察言观色,见杨存面露难色,也就猜出了大概,直言道:“既然不能说,就别说了。当我没问就好。”
  至于下一个问题嘛……杨存还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意思?不就是两个字而已?
  难不成,还和当时老皇帝赏赐了自己貔貅官袍自己还稀里糊涂的时候一样,这又是个什么格外的恩惠?
  不用再回答了,杨存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杨鸣羽摇摇头,也不曾给他更明细地解释,只道:“存儿以后做事,要懂得低调一些。在敬国公前面加上尊尚二字,这个荣耀是当年老太爷在世时都不曾有过的。可以说也算是位极人臣了。”
  “若是你以后再立下奇功,皇上还要赏赐……”
  打住话题,杨鸣羽看了杨存好几眼,欲言又止。
  杨存却想起了曾经听过的那个黑色笑话来。说是一个皇帝非常喜欢一个臣子,封赏不断。直到有一天皇帝发现,除了自己的皇位已经再也没有可疑赏赐给臣子的东西时,再赏赐下去的东西,就成了一丈白绫。一欧尼我除了将臣子给杀了,再无他法。总不见得真就将自个的王位给赏赐出去?
  那样大度的,压根就不会是个皇帝!就算是故事中的两个男人有奸情,也是不可能会给的!
  赏无可赏……杨存突然觉着头疼。他一向不认为自己是粗心的,甚至在很多时候都是格外的留心。却还是没有料到,居然会如此的复杂?真他妈的都赶得上一部甄嬛传了。不觉就头大起来。
  低调,低调果然是万能的。可是这样一来,想要将杨家发扬光大的愿望……
  生活,充满了矛盾。
  “多谢二叔提醒,侄儿……懂了。”
  这话,杨存说的颇不是个滋味。貌似自从这位二叔来了以后,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一些很重要的,却被自己给忽略掉的东西?否则很有可能,自己就会落到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下场。
  “嗯,好了。明白就好。存儿本是聪慧之人,也不许我再多说。既然有些话只能你一人知道,我也不勉强。你只要记着,诸事,多留个心眼才是。我知你忙,也就不留了,你自去吧!”
  说完,收回目光不再看杨存,杨鸣羽继续执棋,落子。
  “……”
  杨存无言,只能退出。回身走了两步,心下一动,复回头望着沉浸在棋局之中的杨鸣羽,冲着杨三摆摆手,低声道:“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接近。”
  别看杨三平时做事好像是不着调儿,可在关键时候,也是很能靠得住的。见杨存认真,知他与二爷定是有要事要谈,应了一个“是”字,退出之后打个手势,在暗处,立刻就有好几人将院子围了个结实,别说是话的内容,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二叔,那日进良在书房,的确是有事要与侄儿说……”
  杨存再次上前,见杨鸣羽停下了手中的棋抬头望着自己,也就将关于老皇帝在正式召见自己时孤山上的秘见,还有密旨,以及前几日进良说密旨是时候打开,甚至连密旨的内容,都事无巨细地一一说了。
  除了杨鸣羽外,杨存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此事。想着既然杨鸣羽能将面前的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彻,许也能给自己一个主意,总比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要来的强吧?
  杨存讲述完了之后,庭院中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安静的甚至都能听见落叶的声音了。两刻钟后,杨鸣羽才拿起桌上的茶杯,也没嫌弃已经冷掉的茶水,连着喝了几口放下,才开了口。
  “混元?”
  杨鸣羽皱着眉头,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倒是从未说过。这果真是皇上要你找寻的?”
  冒险将此事告知给杨鸣羽知道,杨存就是抱着或许见多识广的他能够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可惜现在看来……缓缓摇头,道:“侄儿也不知这是什么。本想着二叔或许会知道……”
  杨鸣羽一脸凝重,要是别的也就算了,只是这是事关皇帝的密旨,可是马虎不得。
  “存儿,那你现在,打算如何?”
  眼看着距离上京的日子愈加近了,若是东西寻不到,不就是给皇帝一个治罪的机会么?想到这一层,不能不忧心。
  “还不知道。”
  杨存倒是坦然了,故作轻松地笑笑,道:“只要这个东西是存在的,侄儿想,就一定能够将它给找出来的。”
  连金刚印、火灵这样的东西都能给自己遇到,并且据为己有,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自为之。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就赶紧来找我。”
  除了这一句话,杨鸣羽明白,自己也做不了什么。还要假装不知,若是被皇帝知道杨存泄密,恐又是麻烦事一件。
  只是他二人都想到,却心有灵犀地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就是,这个所谓的“混元”果真是存在的么?
  踏出二叔的院子,杨存才将脸上的笑容给歇了。一件没人知道的东西,又该要怎么找?真他妈的头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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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9-13 09:54 #111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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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试探

  天气晴好,与人的心情成了明显的反差。风流一夜,醒来之后没想到就有如此烦人的事情。杨存让人搬了软榻在院中,舒服地躺在上面仰头看着云卷云舒,眉宇却是没有松开过。
  一连着几天,杨存都是这样的状态。苦逼的忧伤样子,倒是女人们最喜欢的忧郁。除了安氏姐妹和李彩玉,把府里后招进来的婢女们的心全都在不知不觉中俘获了,一个个的春心荡漾着,恨不得得到杨存的青睐,爬上他的床去也做上个通房丫头。
  也就是杨存现在处在烦心的阶段,不然早就不知道做出了多少混帐事情来了。
  以前还觉着男女之间若是无情,做起那些事情来也是索然无味。但在这个时代待的时间长了,居然也受到不少影响,可以随时将一个女人给弄上床压在身下驰骋。
  这应该不是个好习惯,也不知道会不会肾亏?
  混元混元,一个没有人知道,甚至都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东西,怎么找?那么多的女人,却没有心情来上一炮,这是一件怎样残忍的事情!
  李彩玉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与一贯意气风发、金枪不倒的样子判若两人的杨存。看的她心也跟着微微抽了一下,上前温顺地揉着杨存的太阳穴,软声软语道:“爷这是怎么了?可是昨晚没睡好,乏了么?”
  李彩玉满心的心疼,在杨存看不见的方向,目光柔情似水。
  杨存却没有觉察出什么异常来。反倒是李彩玉的到来,让他想到了一些什么,然后伸手捉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坐到自己的怀里来。
  慌的李彩玉不敢遵从又不敢反抗的矛盾着。“爷,您……不要这样。这还是在院中呢,人来人往的,看见了终归是不好。”
  尤其还是在杨鸣羽也在府里的情况下。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其实李彩玉一直都知道,杨存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信任过自己。尤其是自己间接地将炎龙带给他之后,他更是对自己一直都抱有怀疑。所以比起安氏姐妹来,杨存对自己,真的就算的上是极其冷淡了。
  李彩玉甚至都想过,若是哪一天杨存将她关起来审问、用刑的话,她不知道还能不能顶得住?
  没错,她接近杨存,的确是没有那么简单。甚至都是阴谋。可是,她没得选择。尤其是在察觉到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之后。
  相反的是,杨存没有动她,别说是她想象中的那些残酷,连普通的问询都不曾有过。这让她非但没有松上一口气,内心反而更添愧疚。
  这番心思,杨存自然是不知道的。只以为李彩玉是单纯地害羞,不在意地笑笑,拉着她就坐到了自己的腿上,道:“没事,有杨三在们几口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一些,杨存半坐着身,一手搭上李彩玉胸前的完美嫩乳,隔着衣服就细细地搓揉起来。
  “呀……爷您……”
  李彩玉惊叫一声,就要去按着杨存的手。杨存却是乘机拉下她的头,对着娇嫩的唇瓣就吻了上去。
  “唔唔……”
  李彩玉只剩下了支支吾吾的声音,杨存乘着她要呼喊的当口,灵舌长驱直入,狠狠地伸进她樱唇之中,以舌尖挑弄起那点丁香小舌来。
  同时手也不闲着,一只揽住李彩玉的腰身省的她掉下去,另一只直接就往下移,挑起她的裙摆,就往最敏感的下体抹去。然后隔着薄薄的亵裤,在那道肉缝的所在处,重重地挂上一遭。
  “嗯……”
  李彩玉呻吟一句,身体有些发软。样子看起来既欢愉又惊恐。抵住杨存胸膛的双手也有些无力了。
  这些讯息,都在唇齿之间,被顺利地传达给杨存知道。
  杨存心下暗笑不已,这李彩玉,自己只动了两次。昨晚,加上初夜。没想到还是这般的敏感?若是好好调教,将来一定是不会输给陈家两个尤物的极品。虽模样差些,可这一身媚骨,也是最最销魂。
  心思流转,唇上也不停歇。吸取着李彩玉口中如琼浆玉液般的香津,连着她的储在胸肺间的空气和气力也一并吸出,吞入自己的腹中。而手指也找准了肉核的所在处,重而有力地点弄着。
  “嗯嗯……”
  李彩玉顿时跟受惊一般,扭动着身躯。躲不开,在杨存又加大了力道时,腹中一阵暖流而下,被燥热灼的拱起了身子。
  这就动情了?杨存眼中,带着一份难以察觉的笑意。
  昨晚那么卖力,都没有喂饱这个女人,看来自己的目光还真是对的,这个女人,可是耐操。察觉到李彩玉情动,杨存干脆松开她的唇,转战耳朵,含着精致的耳垂辗转了一阵子,深处舌尖,探进了耳道内。
  “恩啊……公爷不要……痒,好痒啊……”
  这般上下挑逗,李彩玉那根脆弱的神经怎么受得了?祈求的呻吟中都带上了哭腔,明明是怕,又有一种莫名的渴望。小腹之间,更是被那股子无名火烧的难受。
  何况还不仅仅只是痒,那是杨存舌头造成的效果。在她下身作乱的那只大手,才是最要人命。
  那种滋味,难以形容。明明是隔着亵裤的,却比直接接触还要来的刺激。困到极致的酸,指尖每动一下,就会带来难以形容的麻。更加羞人的是,她管不住自己已经空虚难耐的身体,那些淫荡的液体潺潺流出,都湿掉了亵裤。
  “啊哈……公爷,奴婢,奴婢好难受……”
  公爷一定是摸出来了。只要一想想这个事实,李彩玉就恨不得找条缝隙给钻进去算了。意识到自己口中的呢喃是那么的淫荡,李彩玉脸红的想要滴下血来,紧紧地咬着下唇,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至于杨存为什么突然就对她这样的热情这个问题,现在她是根本没有精力能够去思考的。
  这般的淫浪媚态,要是有哪个男人看了不动情,杨存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寡人有疾,永垂不朽的事实了。所以在李彩玉貌似猫叫春的嘤咛中,老二雄赳赳气昂昂地扬起了头。
  只恨不得现在就撕了这碍事的衣裳,将这个女人压在身下狠狠地抽插一番来尽兴了,这样忍着,不人道。
  甚至杨存的手上都开始用力。
  不过终还是忍住了。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杨存,自己这么卖力地勾引着李彩玉,可不是为了扒光她来操弄的,而是有要事。
  “咕嘟”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液,杨存在心中默念起了静心咒。
  一个修道之人念静心咒?不要怀疑,这还是老道士亲自教的呢!
  如此重复三次下来,心中的一团邪火也总算是暂时歇下了。虽然很是不甘,老二也疲软下来,低下了头。
  杨存的这个变化,与他紧密相贴的李彩玉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公爷之前那般的急不可耐,她都几乎不去怀疑,说不得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苟且之事来。可是这才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怎么又突然……
  努力地平稳着自己的呼吸,李彩玉面上的红晕还没有来得及退去,就急急以询问的眼光看向杨存,本以为是他突然不舒服了,直到望进那双深邃的眸子中时,才猛然一惊。
  那般的清明,哪里就有半分的情欲?就像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也就在一瞬间,想到了之前意乱情迷之中被自己忽略掉的问题来。
  公爷……怎的突然就对自己这般热情起来了?
  “公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话是这么问的,李彩玉心底却是苦涩异常。杨村的目的她不是不知道,却也只能无可奈何。有句话说的是天作虐犹可补,自作虐不可活。她目的不纯地接近杨存,换来他别有用心的对待,这,也就算是报应了吧?
  “嗯,是啊!”
  杨存应着,假意按住额头,道:“最近对一事一直都不解,怎么也想不通。这心里纠结的厉害啊!”
  “那么……”
  李彩玉别过头,掩藏了面上的神色,尽力看起来自然一些,规劝道:“爷就没有去问问别人?”
  “问别人?”
  杨存扯扯唇角,看起来很是苦恼,摇头道:“要是有人知道就好了,问题就是没人知道啊!”
  “那么,是关于修道方面的吗?如果是这样,爷又何不去问问火灵呢?”
  因为炎龙也跟着杨存一直在国公府里的关系,所以就算是不是时时刻刻可以看到,杨存身边的这些人,还是都知道它的存在的。
  “火灵?”
  杨存完全愣住了,这一点,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只是,这个什么“混元”的,会和修真有关?探究的目光看着李彩玉,她却兀自站起了身,也并没有抬头,只道:“爷您累了吧?奴婢去给您做些吃的过来。”
  说完,不等杨存同意,转身就走。身影中看起来,又那么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杨存眯着眼看了半天,心中明了。
  转了一大圈子,原来李彩玉是老皇帝的人。他还一直以为也是赵沁云的人呢!
  可是,将炎龙带给自己,就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地卖命?自己不过是个外姓人,炎龙可是五灵之一啊!
  杨存发现,在探到了李彩玉的底以后,心中非但没有轻松,还更加的郁闷了。
  疑问一个个地冒出来,大有十万个为什么的架势。偏偏还又不能解释,真是……
  眯着眼,对着李彩玉的背影,掌中光芒毕现。
  只要自己动动手指,这个充当了内奸角色的李彩玉就会一命呜呼了。可是……杨存摇摇头,收了掌。
  不是妇人之仁,只是迄今为止,李彩玉也没有做出任何对自己不好的事情来。
  若是他日发现她有不轨的举动,自己一定第一个废了她。
  摇摇头,掐断了胡思乱想的苗头,杨存沉声呼道:“炎龙,出来。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吧?需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距离杨存位置三步开外的地方,平淡无奇的空气突然就开始扭曲起来。若是不明就里的人见着了,恐要大喊大叫着,当成是灵异事件了吧?
  杨存沉静如初,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几个呼吸的功夫,一切恢复了往常。只是地上,多出来一个红衣的孩童来。
  “靠你有没有搞错啊?老在正玩得高兴着呢,你怎么就叫我回来了?这是很不道德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没有我在场,他们几个客户四很危险的!”
  一张精致的正太脸,偏又是一副咆哮的模样。这样的炎龙,简直就是破坏和谐的美感。
  “嗯?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炎龙,你是谁的老子?”
  杨存扬眉,语带威胁。
  炎龙噎住,直翻着白眼,道:“那只是一个口头禅而已,你不是连这个都要较真吧?”
  “废话少说。”
  杨存倒是干脆了。焦急于知道,那个混元的物理构造以及下落。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炎龙拒绝的也很痛快,眼中是狡黠的光芒,撇撇嘴,见杨存要发火,又继续补充道:“不过我倒是可以提醒一下,你或许可以去问问金刚印中的那个混蛋。”
  金刚印中的混蛋?杨存犹豫了一下,道:“林管?”
  “嗯哼。”
  炎龙点头,带上了讨好的笑意:“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么?定王府里可是热闹的紧,这般的好事,错过了就不会再有的了!”
  “……”
  杨存无语,继而暴怒:“炎龙,你敢说你一直在东北没有中途回来?爷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是你再敢听爷的房,小心爷封印了你。”
  “别激动嘛。”
  炎龙痞痞的样子,和杨存如出一辙。嬉皮笑脸地抱怨道:“听也是几天前的那次,你们玩三女一夫的时候听过的。再说了,若不是你做下那些龌龊的事情,我怎么又会听到?我需要保护你的安全,所以一天十二个时辰,可是半刻钟都不敢离了你……”
  “滚。”
  一声暴喝,惊奇鸟雀无数。
  金刚印的世界,已经许久未曾进来过了。林管,也是从杭州兵变的那天晚上,就再也没有见过。
  时间,对这个沉积不变,几乎都要书写了永恒的空间来说,什么都不是。这里还是杨存记忆中的样子,一片令人绝望的黄,不曾变过。
  或许就算再过上个百来十年,只要金刚印还在,它就是不会变的吧?杨存踏上柔软的金沙,溶身到那片绝望之中,明显地感觉到了金刚印的异动。
  没有烦躁不安,也没有排斥。不是以往的任何一种情绪,只是波动着。就像仅仅只是,表明自己进来的动静而已。
  自然,表面上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原处的那座黄金大殿已经恢复了,身边的金甲游兵走来走去,却对自己熟视无睹。金刚印,还是自己初次进来的样子。似乎发生变化的,从来都不是它,而是杨存自己而已。
  林管,应该就在大殿之中吧?杨存猜测着,抬起了脚步。身后有声音响起。
  “公爷可是找我?”
  林管出现的无声无息,金属面庞上没有什么表情。一眼看上去,冰冷一片。
  杨存回头,没有多少诧异。点点头,很干脆道:“是。”
  现在的林管是金刚印的一份子,知道自己进来,悄无声息地出现,也没有什么好奇的。
  “有事?”
  林管的语言倒也简洁。金属眉毛扬起,只是一个单纯的动作,不代表任何情绪。
  “有事。”
  杨存回答的也很肯定,不再绕着弯子,直言道:“你可曾听说过一件叫做”混元“的物件?”
  既然炎龙说让自己来问林管,许他真的知道。不然,杨存感觉自己现在还真是无头的苍蝇了。眼见着进京的日子临近,可是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自己慢慢打听。
  “嗯?你找混元?”
  依着林管现在的样子,那张脸上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不过他话里的语气中,杨存居然听出了一线希望来。
  “你知道混元?”
  绕了一大圈,原来真正知道的人在这里,早知道,还愁什么?虽然不曾正式挑明,但是林管对于自己的帮助,从一直默默守护,到后来的杭州城指挥金甲游兵们前来相助,再到现在,杨存觉着,还真是没有理由不认这个兄弟。
  虽然他们一开始的相遇不是那么的美好,但是后来的并肩作战,还是很有纪念价值的。
  林管微微低下头,看样子是在思考。也没有浪费什么时间,很快又将头抬起,爆出了一个让杨存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消息来。
  “师父仙逝,留下两件遗物为世人垂涎。一件是金刚印,这个你已经知晓了。这另外的一件,就是混元。”
  “……”
  林管的师父,自然是国师张宝成。混元居然也是那位传说中神通广大的国师的遗物之一?还是和金刚印齐名?杨存心中,因为初次看到“混元”二字而起的不安,更甚。
  “这混元,到底是个什么物件?有何作用?”
  金刚印,但凡是修道之人皆知,这是五行之一的金。那么混元呢?除五行之外,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让老皇帝惦记着的?要知道,炎龙很有可能也是李彩玉在老皇帝的指使下才带给自己的。连五行之灵都看不上的人……这个混元,杨存只觉地不简单。再看林管,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林管继续低头,思索良久之后,才又将那颗金属头颅抬起,语气之中有些茫然,道:“我也不知。”
  “……操。”
  满怀期待之后就是这个答案?杨存很没有定力地蹦出了一个脏字来,面色染上了愁云,道:“如此说来,我想要找这件东西,就是相当玄幻的事情了?”
  一件是什么都不知道,连林管这个好不容易听说过这个名字,国师的亲传弟子都不知道底细的存在,怎么找?现在的杨存几乎是可以肯定,这八成就是老皇帝为了找茬而故意生出来的小九九了。
  林管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看着杨存,忽略了他一开始的那个语气词,金属嘴唇一张一合:“那也不一定。”
  “怎么说?”
  杨存登时觉着,黑暗中有了一丝光明。
  “没有人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它。”
  “这不是废话么?”
  林管一句话,让杨存没忍住就吐槽了。现在的问题不就卡在了这个怎么去找上?要是自己能够找到,还用得着如此烦躁?
  “我还没说完。”
  林管看着杨存,面瘫的脸上,隐约能够看得出来一丝无奈。
  “好吧,你说。”
  反正已经没有任何线索可用了,听听林管怎么说也好。况且杨存也真的不觉着,林管会是无聊到没事和自己闲聊的人。
  以前怎么样不知道,反正现在,自从林管正式融入了金刚印开始,杨存越来越觉着,他真的也就是比那些金甲游兵们多了一些自主的思维,外表上,永远地看不出什么来。
  见杨存无力地靠上一块石头,林管就明白他并不对自己的话报什么希望。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只是一心想着要帮杨存解决难题,所以连一开始决定说的废话都省下,再次开口,直奔主题。
  “既然已经知道了是师父的遗物,那自然就好找了。当初师父遗物被盗一事,公爷不是也略有耳闻么?”
  一道惊雷在杨存头顶炸开,反应过来之后,杨存恨不得抽上自己两巴掌。
  “靠,我怎么没有想到?”
  当初国师遗物被盗,虽然抓住了几个人,但他们都明白,真正的幕后主使还是在逍遥法外。既然如此重要,那就有理由相信,这混元一定也是在尚未找回的宝物中的。而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可是一直都在的呢!
  萧九,这个时候居然没有想起来?真是……还在这里纠结个什么劲儿?直接去问,效果一定会更好的。再说了,现在也是时间了。
  “我明白了。谢了,改天再来看你,我先走了。”
  一蹦老高,杨存一溜烟的没了影儿,消失在了金刚印的世界。留下林管一个站在原地,兀自摇头:“怎么这般的不稳重?”
  思索一下,又皱起了眉头,自语道:“我们不本就是一体的么?还用得着专门来看我?”
  绝望的世界里,寂静一片。别说是回答,连回声都没有一星半点。林管举目四望,认准了一个方向,慢慢地踱着步子。行为举止,和那些没有思想的金甲游兵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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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萧九的底牌

  整理好心情,端了点心回来的李彩玉回来以后,就见着杨存正在打坐。咬着下唇看了半响,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时,杨存“咻”地睁开了眼睛。下一刻就起了身,人往出走。
  “爷……”
  李彩玉唤住,道:“您这是要出去?”
  “嗯,我有事出去一趟,迟一些回来。”
  杨存匆匆应道,错身而过。李彩玉脸上的惆怅,没有入了他的眼。
  还是那处隐秘的宅子,若不是突然提到了萧九,杨存都要忘记了,在杭州城内,自己还留了这么一手。
  说起来,也亏得当时留下了萧九在这里,不然如今再要找寻,怕不会是一件易事。举手之劳的事情,却为如今行事创造了太多的便利。
  幽径的小巷,在杭州城这样的地方有着太多,所以没有丝毫特别之处。小巷深处,同样是一座看起来平淡无奇的院门。杨存伸手去推,院门纹丝不动。应该是从里面栓上了。
  也不怀疑萧九已经离开,因为杨存明白,现在萧九根本没有那个离开的资本。
  不仅是几欲杀人灭口的定王,连他儿子都可能就真的没救了。在这里,至少还有时敬天不时照看着,对萧九来说,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放弃了叫门的打算。杨存飞身而起,直接越过墙头,登堂入室。
  此处可是自己的地盘,也算不得是私闯民宅。
  外面看着普通,内里还是一个很精致的所在。杨存进去之后,首先就听到一阵笑声。
  清脆,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笑的很开怀,倒也听不出任何的阴霾来。杨存扯扯唇角,脚下一个转弯,就见着了坐在院中晒着太阳的父子来。
  相较起以前,萧九消瘦了太多,和以前判若两人。不过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意,倒是让他没有了那种油肠肥脑的猥琐,连狡猾也不见了半分。猛然一看,都要怀疑这和那个被津门人人怀恨在心,高怜心口中做尽坏事、心狠手辣的恶霸是不是一个人了。
  经过了所有,对萧九来说,也算得上是重生了罢!
  反观坐在他怀中的小小少年,虽也笑的开怀,还是难掩肢体的残疾。这个孩子,注定了从一开始,就是艰难的。
  就如前生的自己。虽然那个时候自己的身体是完好的,可是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对心灵来说,也是一种摧残。
  所以即使到了今生,即使重新开始了,杨存为人,也不知善良为何物!撑死了也就是有太多的责任和担当,降低了一些游戏人间的肆意。
  也在那一瞬间,杨存突然开始怀疑起来,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报应二字?若是有,那他前世的父母,又是做下了什么孽事?
  想的入神,竟一时忘记了要出声支应一声。也是沉浸在父子天伦之乐中的萧九猛然惊觉,一边抱着儿子往后闪,一边厉声呵斥道:“是谁?出来。”
  收回思绪,杨存踏步现身,沉稳应道:“是我。”
  “公爷?”
  萧九的意外之中,也带着些许意料之中的神色,看起来倒很是复杂。抱着孩子不便行礼,只冲着杨存点头,态度很是恭敬,道:“萧九有礼了,请公爷捎待片刻,我去安顿好孩子。”
  “嗯。”
  杨存没有异议,径自过去,在椅子上坐了。
  萧九很快就再次出来,端着茶水。杨存望了一眼,没有吭声。
  倒是萧九自觉,放下茶杯,替杨存倒了一杯,在他对面坐了之后,才咧咧嘴角,苦涩一笑,道:“我早知公爷会来。也该……是时候了。”
  “你知我为什么而来?”
  杨存稍稍惊讶了一下。这个,他倒是没想到萧九会想到。
  “公爷可是觉着的萧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萧九还是那种苦涩的笑意,面色中有了更多的平静。沟壑分明中,平淡取代了过去的狡猾和阴沉。摇摇头,兀自笑了一下,不待杨存作答,就继续道:“其实这并没有什么难猜的。萧某身上,也就只有那一样东西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否则……”
  “萧某早就死了,不会有人搭救,更加不会有机会活到现在。甚至连……”
  说着话,望了一眼适才离去,也就是他儿子房间所在的方向,满目疮痍。
  “曾经萧某狂妄,有太多事情不懂,造下了太多的罪孽。现在想来,悔不当初。可惜生命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萧某此生,别无所求。就算是此刻死了,也已无憾。只希望明儿……他能活着。他还小,路还很长。萧某不希望他能够富贵荣华一生无忧,只要,他好好地活着便好。”
  起身,下跪。端端正正地为杨存磕下了三个头。很用力,完了之后,额际有了红痕。
  “请公爷,能够答应萧某这个请求。”
  杨存皱起了眉头,也没有阻止萧九的动作,只道:“没有人会让你死。”
  “有。”
  萧九的语气肯定道斩钉截铁,定定地望着杨存,目光中藏着太多的东西,道:“若是萧某不死,明儿随时都会处在危险之中。为了萧家最后一点血脉,萧某认了。”
  “今儿个只要公爷从这里踏出去,萧某便不再是有用之人。试想公爷,会留下一个没有任何用处,还罪大恶极的人继续在这世上存活么?”
  “……”
  倒还真的没有想到这次的见面会是这样的,还以为像上次一样,需要自己说上许多,萧九还遮遮掩掩的不肯尽数将所有和盘托出。杨存张张嘴,又闭上。想说些什么,发现这个时候,也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
  脑海中有很多的信息瞬间涌入,那些真相,令人始料未及。明明那般的清楚,偏又带着乱麻的意味。因为少了一个理由,所以怎么都连不到一块儿去。
  “如此说来,当时国师遗物被盗,遗体受辱之事,果真是和定王有关了?”
  难得萧九这般痛快,杨存也没有任何遮掩的。单刀直入,道:“那现在混元的下落,你定然是知道的了?”
  “公爷,可是应下了萧某的请求?”
  萧九跪直了身体,与杨存对视。目光之中有一股子坚持,令人无法忽略。
  如果不是早就认识萧九,如果不是知道他曾经所做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他其实一直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下,杨存都要怀疑,这个萧九,是不是被人给掉包了?
  对视片刻,杨存冷然嗤笑,明言道:“你倒是好算计,找到我头上。我且问你,那混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虽不曾正式答应,萧九也不是愚笨之人,知晓杨存这句话,就说明是有了松动,眼神一亮,娓娓道来:“回公爷,这混元不是东西,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种能力。”
  “能力?”
  杨存首先想到的,就是超能力。莫非得了这个,就会有什么特异功能不成?”
  是什么能力?”
  “是一种能够融合五行之力的能力。”
  杨存非但没有解开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加奇怪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最好是说清楚了。”
  “是,萧某这就将所知一五一十道来,绝对不敢期满公爷半分。”
  没有得到杨存明确的指令,萧九自己站起了身,重新坐下。端一杯茶水再手,失神地看着水面上的螺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终于开口了。
  “当年国师参透天机,道出天地相斗,五行尽出的禅语,也顺利地引发出众人修道,企图能够长生的兴致。五行更成为了大家所争夺的宝物。”
  “得一灵以是常人所不及的福分,若得两灵,都可以长生不老,位及半仙。要是有人得齐五灵,什么长生不老,返老还童,都可以立地得道,飞身成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奈何其了。”
  “然五行之灵,虽说相生,却也相克。想要收齐,谈何容易?依着一般人的承受能力而言,身负三灵就已经只极致。况且想要得到五行之灵,不仅需要悟性,还需要机缘,又岂会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这混元,其实起的,就是一个引导的作用。有了混元,上述的事情,或许也是可以一试的。”
  “收集齐至少身负三灵的人,依着混元之力,强行将五行之灵导出,据为己有。既不会损伤了身体,也不会引起排斥。这,也就是混元的真正能力。”
  “当年国师参透这些之后,觉得有违天道,方才不曾对外宣布。因此知道混元存在的人,少之又少。至于其真正的能力,大概除了当今圣上,再知道的人,就真的可以用一个巴掌数的过来了。”
  “可是,你也知道了。”
  萧九解释了很多,杨存也不见得就一定知道了隐藏在事情表面之后的一切。
  不过对这个混元,倒是有了大概的了解。总体来说,其实也就是个邪物吧!
  “公爷明鉴。其实当初萧某得到混元之时,也是不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还差一点就将其给扔掉了,直到后来……”
  “事实上,我之所以被人救下,也是因为混元。我本以为,定王之乱,依着现在朝廷帝师的实力,还且得持续上一阵子,只要这样,就暂时不会有人想到混元,萧某也就可以再多活两日。却不料……”
  “公爷,还有一话,萧某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九分明就是要说的架势,又止住话头望着杨存,眼中精光闪烁。
  就在这一刻,杨存才觉出。这个萧九,也还是那个狡猾的萧九。
  “说。”
  “是。不过也就是一句提醒,就权当是,感谢公爷为我萧家保下一点仅存的血脉了。”
  萧九打蛇随棍上,觉得差不多了,干脆就将话给说死。听的杨存心中冷笑不已。
  你丫的,就这么相信我?别说我没答应,就算是答应了,我反悔了你也没辙啊?还是,你萧九真就把我杨存当成是一诺千金的君子了?
  切不关心地怎么想,面子上还是没有过多的变化。杨存对上萧九的殷勤,冷漠疏离。
  也正是因为这样,萧九反而更加的放心。要是杨存这个时候带点热情地答应,他反而要犯嘀咕了。
  本就是多疑的人,思维也是异于常人。
  见杨存没有反驳自己的话,萧九就当他是默认了。思索了一下,又小心地环头四顾,像是在确认有没有人偷听。一个动作,说明了他即将要说的话,绝对是大逆不道的。
  “公爷,您现在身兼金刚印与火灵,却又要带着混元随行,可是千万要小心了啊!这个诱惑,萧某相信,定然不会有太多的人能够抗拒的。或许连……”
  说到这里,故意顿住了话题,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
  杨存不会认为萧九这是在玩弄着他根本不存在的忧郁,所想的,和萧九想要表达的,是一样的。
  观杨存神色,萧九明白他已经明白了,又接上了话题,道:“也会经不住诱惑。更或者,这一切本来,就是为公爷量身定做的?”
  如果说前面的内容还不足以让杨存重视的话,那这最后一句……杨存的心底“哐蹚”一下。勾起唇角,面色不为所动,冷然出声:“萧九,你果然就是活的腻歪了。”
  “是,萧某明白。”
  萧九低头,难得地配合。
  “那现在,你是否可以将混元交出来了?”
  废了这么多的话,等的就是这个结果。杨存的心思一刻钟都不停留地转动着,思索若是萧九拒绝,活着又让自己答应什么条件怎么办?简单一些的还好,若是为难的……最主要的,也就是想想,需要怎么说服他痛痛快快的才好了。
  不料萧九面色一肃,沉声道:“公爷且候上一候。”
  言罢,起身进屋。
  直到萧九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香炉形状的物件站在自己身前时,杨存还是觉着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拿出来了?自己准备好腰发挥的那些说辞呢?这不科学,莫非……萧九的脑子被门给夹了?
  许是看懂了杨存的意思,萧九只再一次重复了一下自己的请求,道:“请公爷,千万要保住我萧家的最后一点血脉。”
  将这个叫做混元的物件拿进掌中,直至收到袖中,杨存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这一切,是不是也未免太过容易了些?怎么一点也对不起老皇帝给自己密旨时候的慎重?
  好在这样的疑惑在杨存重新踏上杭州城一道相对来说僻静一些的街道之后,就顾不上在继续了。沉眼望着堵在自己身前,一字排开的六个黑衣人时,杨存缩了缩瞳孔,厉声问道:“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心下打定主意,若是对方胆敢表达出一点儿想要抢劫的迹象,不管是言语之间还是肢体动作,自己一定送他们回老家。
  事实上,杨存再一次猜错了。
  对方一位貌似领头的,对着杨存恭恭敬敬地拱手行过礼之后,自腰间摸出一块令牌递过来,道:“卑职见过公爷,卑职隶属顺天府,受命来护送公爷上京。”
  顺天府,荣王的权利范围之内。黑衣人,老皇帝的人。这老皇帝,用自家儿子的名号,还用的很顺心?这些人的身份,杨存心中有数。那令牌也并非接了,只随意瞟了一眼,道:“本公还需回府一趟,诸位,可是要跟着?”
  “卑职等既然受命,自然会时刻保护着公爷周全。公爷请。不过圣上旨意已经完成,还请公爷及早上京才是。”
  领头的黑衣人道。按说依着杨存现在的这个身份地位,对方应该不敢这么说话才是。可是那人态度不卑不亢,是因为觉着杨存年轻的缘故?
  杨存冷哼一声:“那就跟着。”
  兀自大步走开,再不理会。至于说什么时候上京,那是自己的事情。难不成这些人还敢绑了他不成?至于这个什么混元的……
  隔着袖子摸了一把,杨存暗咐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邪乎的东西?能够将有自主意识的五行之灵融合在一起?光一个金刚印就很难搞定了,再加上地奴炎龙这号的存在,那个热闹程度,这个小小的东西真的就能够解决?
  要是真的,先拿它镇镇炎龙那个不听话的混蛋才是。
  显然,杨存的心态,也证明了,他还是将萧九的话,没怎么放在心上的。
  杨存走的时候,是带着萧九的儿子一道的。一出门也就将孩子交给了一直暗中跟着保护自己的杨家人。而在杨存踏出宅院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小院中,就多出了几位不速之客来。
  “是你?”
  萧九态度沉稳,并没有多少惊讶。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是那个救了他,还将儿子交给他的人,却不料再次见面,却是来取会这个恩惠的。
  “嗯。”
  黑衣人应道,语气冷疏。不带任何感情地道:“混元已经出世,萧九,你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是,我知道。”
  一仰头饮尽了杯中全然冰冷的茶水,萧九冷厉的目光投过去,漠然开口:“来吧!”
  那点儿气势,还不足以让黑衣人看在眼里。手起刀落,一颗人头骨碌碌地就滚出了好远的距离。始终瞪着眼睛,也不知是死不瞑目还是想要渴望着看儿子最后一眼?
  同时无首的尸体轰然倒地,四溅的鲜血,浸染了一方翠绿的草地。
  “大人,没有那个孩子。您看,需不要需要去追踪?”
  另一道黑影悄然上前,对院中的一切熟视无睹,只贴近了动手的那一个,垂首道。
  “暂时不必了。那孩子定是在敬国公手上。现在的他,我们惹不起,还是再等等吧!”
  怎么说也是自己亲手救回来的一条性命,再去伤害,纵然性子本是冷血无情的,也多少有些不忍。好在杨存,他们的确是惹不起。
  这个结果,倒是动手的那个黑衣人乐享其成的。
  “是。”
  一身应答之后,院中起了一阵风。风谢,花落。院中除了一具无头尸体还有满地开始慢慢逐渐变色的血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踏上屋顶的黑衣人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院中,叹息一声。
  此次他们出动一行三波人马,有一波莫名其妙地就折了。甚至都没有一丁点儿的线索……胆敢动他们,看来是又有了一股新的势力崛起了,可是却无迹可寻。
  这样的危机,是最恐怖的。连他都有预感,此次,不一定能够有命或者回去。
  预感到危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语成真。事实上,这一波黑衣人也同样的莫名就失去了踪影。动手的,是与收拾带着白永望脑袋的那一拨神秘人一样的装束,却不一样面孔的人……
  此次从京城出发,各自肩负着不同使命的一行二十来个黑衣暗卫,只有跟着杨存一起的六个顺利地回去了。其余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失踪的线索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当这个消息传回皇宫,老皇帝生生捏碎了手中的药盅。
  “查,不论用劲任何方法,都要给朕查出来,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老皇帝震怒。
  “是。”
  老太监急急应着,善于伪装的白面上也有了担忧的神色。危机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危机。这个档口,怎么就突然出现了一股不为他们所掌握的势力了呢?
  “奴才这就去,皇上放心,定然很快就会有消息的。这个天下,可是您的……”
  这股力量,实力如此雄厚,却又一直隐而不发。真不知道他们是想做什么?
  若是有什么不归之心……进良退出,担忧地看着老皇帝,低头,面色阴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混元已经找到,杨存也在进京的路上。赵家的江山,可易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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