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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来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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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银二钗,五位堂主,以及两边围观的近百高手,俱都惊呆了,这等惊人的轻身功夫,确属罕见。任何人看得出,元子健的处境已极危险了,在翻滚飞舞的宝带幻影中,江天涛的剑尖,尚能点准宝带,岂能点不准元子健的头颅?但是,也有人认为,江天涛凌空盘旋,藉力反弹,绝难持久,一旦真力不济,势必坠入带影里,仍要落个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金钗看得出,江天涛已经手下留情,否则元子健早已出丑了。于是,抱拳当胸,清脆地朗声道:“卫代表轻功盖世,剑术精绝,丽英等已大开眼界了,请卫代表归座吧!”

  江天涛知道金钗已代元子健讨饶,因而一俟金钗话落,盘旋的身形,疾泻而下,长剑刺臂点出。铮然一声轻响,溅起数点火花,身形借力一弹,趁势一声低喝,身形如飞平射,直射红绒平台之上,飘然落在自己的大椅前。围观的近百高手一见,方知江天涛的轻功果然不凡,因而,俱都由衷的暴声喝了个彩。

  江天涛立即拱手扣剑,谦逊地连声道:“惭槐,惭槐,献丑了!”话声甫落,面色如土,喘息呼呼的元子健,已提着宝带走了回来。

  再看美剑客,神色惊急,已露怯意,脸上的傲态尽逝。就在这时,黛眉如飞,矫靥凝霜的银钗皇甫香,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把描金折扇,目注江天涛,缓缓由椅上立起来。

  金钗看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地道:“妹妹你要怎样?”

  银钗皇甫香,急忙躬身道:“请姊姊允许小妹入场讨教。”

  金钗一听,花容立变,久久说不出话来,因为,她觉得除了三妹彩虹龙女一人外,全帮之中,恐怕没有一人是这位卫代表的敌手。可是,艺艳双绝的珍妹妹,偏偏病了。
  
  江天涛一见银钗要出场,也不惊有些慌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胜了皇甫香,后果便不堪设想了。于是,灵智一动,急忙拱手解释道:“皇甫统领,家学渊源,左扇右剑,威震总坛,早已誉满天下,在下闻名已久,渴望一睹统领绝学,怎奈在下,连番交手,真力消耗过巨,待在下休息半日,一俟体力恢复,再向统领请教不迟,否则,统领虽胜不武,而在下输亦不甘。”

  金钗富丽英一听,芳心十分佩服,暗赞江天涛的临机智辩,因而对江天涛愈增好感,于是,转首望着皇甫香,和声道:“妹妹以为如何?”

  银钗皇甫香知道江天涛不愿和她交手,同时她自己也毫无战胜把握,只是身为内外三堂总统领,不得不起身要求。这时经金钗一问,只得注定江天涛娇哼一声,沉声说道:“今日不分胜负,不见个高低,你休想下山。”

  江天涛毫不为意地莞尔一笑,急忙拱手,连声道:“当然,当然,在下不但要向总统领讨教,还要向誉满武林,震惊江湖,有彩虹龙女雅号的总督察挑战。”

  近百高手一听,个个面色立变,他们闹不清这个卫代表是否借着拜山致歉,而专程前来挑战。金钗富丽英,知道江天涛只是说说而已,如果确有挑战之意,这时尽可与皇甫香放手一搏,又何必故作推辞,是以愈觉得江天涛英俊、机智、潇洒、飘逸,三钗帮的青年高手中,无人可及。由于芳心见喜,因而,不自觉地脱口道:“非常不巧,三妹正在病中,卫代表恐难如愿了。”

  江天涛一听,佯装大吃一惊,不由脱口急声道:“但不知卧病多少时日了?”

  金钗富丽英见问,娇靥上的光采立逝,不由黯然道:“算来已经四日末进饮食了。”

  江天涛再度佯装大惊,脱口一声轻啊!显得极为焦急地道:“病势竟然如此沉重,帮主为何不早请大夫?须知再有三日不饮不食,虽华陀扁鹊再世,恐怕也要回春乏术了。”

  这句话正说中了金、银二钗的焦急痛苦之处,富丽英深深一叹,皇甫香黯然焦急地道:“总坛现有六位颇有声望的大夫,可是会诊多次,病势均未起色。”

  江天涛见机不可失,立即拱手欠身,肃容正色道:“帮主不必担忧,在下深山学艺,随师略习歧黄之术,在下不才,厚颜自荐,愿为总督察投方诊治。”

  金银二钗一听,不由面现喜色,六位堂主和近百高手,无不听得一愣。美剑客杜靖云,急忙一定心神,突然大声说:“帮主不可。”

  金钗富丽英,为玉钗萧湘珍的病,已忧急得废寝忘食,乍然间听说江天涛精通医理,自是格外高兴。这时蓦见美剑客出声阻止,不由沉声道:“为何不可?”

  美剑客立即躬身道:“根据卫代表自己说,他今年仅有一十八岁,即使习有医术,也是略知皮毛,谈不上精通医道,总坛六位大夫,均有数十年临床经验,各堂首领有病者无不药到病除。以六位悬壶数十年的名医,尚治不好总督察的病,试问一个初出道的生手,又岂能见效。”

  金、银二钗深觉有理,其余人等,俱都点头。江天涛一见,心知要槽,顿时慌了,于是慌不择言地急忙分辨道:“贵帮六位大夫,虽然个个精通医道,但却没将总督察的重病治好,足见未能觅得病源,因而投药无效,在下虽然年轻,但学的是奇门医道……”

  话末说完,蓦闻近百高手中,突然响起数声苍劲大道:“启禀帮主,卑职等有话说。”

  江天涛循声一看,面色微微一变,发话的几人,正是昨夜方室开会的一道一尼四个老叟。只见六人,个个面色铁青,俱都气得浑身发抖,气势汹汹地径向内厅走来。江天涛看了这情形,暗暗叫苦,只怪自己说错话了。

  一道、一尼,四个老叟,来至内厅前沿,面向金钗富丽英,一字排开,恭谨立好,同时施礼,由其中黑衣老人,沉声道:“启禀帮主,卑职等,一连数日,废寝忘食,白天探求病源,晚上开会研究,为的是总督察的玉体早日康复,但直至今天,病况毫无转机,而且日沉一日,卑职等心神难安,深觉有亏职守。如今,天降神医,来了这位卫代表,卑职等代为请命,恭请帮主,恩准卫代表入内诊治,不过,也请帮主,允准卑职等向这位卫代表询问几个问题。”

  江天涛一听,宛如霹雳当头,只觉六神无主,简直不知如何应付。只见金钗富丽英,极客气地含笑说:“道长、师太,四位老先生,总督察的痛,虽然末见起色,但六位已尽了最大努力,因而本帮主也末指责六位,卫代表热诚自荐,乃是卫代表的一片仁心,六位切不可言词激动,冒犯了本帮贵宾,如有问题,必须和言询问,六位可知我意?”

  一道、一尼四位老叟,强捺怒火,齐声应是。金钗富丽英欣慰地一颔首,和声道:“六位讲问吧!”

  于是,一道、一尼四个老叟,转身面向江天涛,同时拱手沉声道:“卫代表请了。”

  江天涛急忙拱手还礼,谦和地道:“六位先生请了。”

  灰发老道一稽首,接着沉声道:“小施主自称深山学艺,习的是奇门医术,不知小施主可否略谈其中精要。”

  江天涛佯装为难地笑着道:“非常抱歉,在下遵奉师谕,除非传艺授徒,不准擅谈奇门医术。”

  葛衣老人微泛怒容,接口沉声道:“老朽有个药方,可否请卫代表指出它的药性,以及治何疾病?”

  江天涛明知不懂,但到了这时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请老先生说出来看看。”

  葛衣老人毫不思索地说:“桂枝配白笋,炙草和大刺,外加三分生姜!”

  江天涛莫说这剂药方治何疾病,就是这几味药的名称他都没听说过,但他却不能示弱。于是,傲然哈哈一笑,故意朗声解释道:“我曾对六位明言说过,在下习的是奇门医道,这位老先生问及一般医学,在下当然不知道了。”

  金、银二钗,六位堂主,以及近百高手一听,俱都愣了。老尼、老道、四个老叟,听了江天涛的话,只气得久久无言,浑身颤抖,简直要气疯了。黑衣老叟面色铁青,向着金钗一躬身,忿忿地怒声道:“启禀帮主,这位卫代表神态狂傲,语含轻蔑,如非狂生,必有阴谋,绝不可准他登楼诊治。”

  金钗富丽英,见江天涛连一剂受寒服的桂枝汤都不知道,还谈什么诊脉投方?这时见黑衣老人直谏谢绝,蓦见江天涛,仰面一阵大笑道:“六位先生治不好总督察的病,可是怕在下求出病源后,而令六位先生的颜上无光吗?”

  霜眉老尼姑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道:“卫代表欺人太甚了!”

  江天涛毫不迟疑地怒声道:“那为何不让在下诊治?”

  霜眉老尼被问得一楞,久久答不上话来。葛衣老叟猛地一踩脚,面向金钗,恨恨地要求道:“帮主,就让卫代表登楼一试。”

  金钗黛眉紧皱,神色仍极犹疑。银钗皇甫香,粉面一沉,面向江天涛,毫不客气地沉声道:“你如果治不好我妹妹的病……”

  江天涛末待银钗说完,断然沉声道:“就将本人的首级留在东梁山。”

  话一出口,金、银二钗,六位堂主,以及近百高手的面色,同时大变。老尼、老道,四位老叟,俱都惊呆了。

  金钗富丽英,紧皱着黛眉,轻咬着楼唇,凤目威凌地注视着江天涛,久久,才猛地一拍椅柄,倏然由椅上立起来,毅然沉声道:“好,卫代表请随我来!”说罢,径自走下平台。

  江天涛一听,又惊又喜,于是,强抑心中的激动,恭谨的应了声是。银钗皇甫香一见,即向彩凤堂土季珍珠,悄悄地挥了挥手,暗暗地递了一个眼神。李珍珠会意地一颔首,立即转身,如飞走了。

  江天涛跟在金钗富丽英身后,径向厅后走去。银钗皇甫香、青龙堂主,以及老道、老尼,四位老叟,则跟在江天涛身后,其余人等,均留厅上。一出后厅,红砖琉瓦,昼栋雕梁,一片金碧辉煌,在山势起伏,松竹掩映中,建满了琼楼高阁。

  由后厅到后山,有高达百级的石阶,有长达百尺的飞桥,有时长廊回转,有时奇花夹道,真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江天涛跟在匆匆前进的富丽英身后,不觉已是层层院落。再走一段宽整石路,已是昨夜进入的那片琼楼地区了。经过几座堂皇院门,前面已是昨夜看到的那座高楼了。

  江天涛一见,知道那上面就是彩虹龙女萧湘珍的香闺了,因而心情激动,暗自欢喜,他做梦都没想到,进入玉钗的香闺,竟是如此的容易。来至楼前,紧跟金钗登梯而上。江天涛这时一心想着见到彩虹龙女后,说些什么,如何将紫血玉钗交还给她,因而无心去看楼内的陈设。
  
  蓦然,一阵淡雅兰香,迎而扑来。江天涛一定神,发现已登上陈设富丽,布置堂皇的三楼了。定睛一看,只见外间客室的中央,早已铺了一方绒毡,毡上放一小小锦墩,一道纤细殷红的丝线,径由一问深垂着绢罗的室内拉出,搭放在小小的锦墩上。

  江天涛一见,不由暗呼老天,心想:别说搭线诊断,就是摸着脉门叩玉腕,我也探不出病源来呀!江天涛望着小锦墩上的鲜红丝线,心里叫苦不迭,心想:不见彩虹龙女萧湘珍的面,就是有登天的本领,也无法将紫血玉钗归还。他心里虽然暗暗叫苦,但表面上却声色不露。

  金钗富丽英,机智过人,她虽然看出江天涛目光一闪,似是微露怯意,但她的芳心,已萌情苗,因而对江天涛是否真的习过奇门医术,已不重视了。这时见江天涛目光一闪,并未迅即坐下,情不由己地催促道:“卫代表请坐。”说着,肃手指了指绒毡中央的小锦墩。

  江天涛佯装自若地淡淡一笑,游目一看,发现除银钗皇甫香,三位女堂主和尼、老道,四位老叟外,其余人等均没上来。于是,从容地走至小锦墩前,自然地一撩蓝衣下摆,盘膝坐在绒毡上。之后,学着九宫堡赛扁鹊谢感恩给他诊断时的举止神态,缓缓伸出右手,以中指和无名指轻巧地放在小锦墩的丝线上。接着,合上双目,轻轻摇头,似是沉吟静思,他把「赛扁鹊」给他诊断时的神态,模仰得维妙时维肖。

  金、银二钗看了这情形,微微皱起黛眉,芳心中不由有些相信了,三位女堂主也都看愣了。只有精通医道的六位老大夫,看得暗自摇头,心存不屑,他们断定江天涛是在仿真效仿。
TOP Posted: 05-15 21:38 #42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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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天涛手指捺在丝线上:苦心细思,盘算着如何进入内室,见到病中的萧湘珍,悄悄地归还紫血玉钗。心念间,捺在丝线上的手指突然间感到极轻微的上上动颤。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禁浑身一战,面色大变,脱口一声轻啊。

  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江天涛的金、银二钗,一见江天涛的震惊之态,不禁花容立变,两人几乎是同时急声道:“卫代表怎样?”但江天涛没有回答。

  三位堂主看了这情形,断定总督察的病况,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两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看了江天涛的震惊神色,也不禁惊呆了,因为江天涛的面色突然一变,如非发现惊心之事,绝对伪装不出来。是以,六人也不禁紧张地急步走至毡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江天涛指下的那根鲜红丝线。

  江天涛久久不敢回答金、银二钗的问话,是因为他正深侮他的失态。他以前,从来不信精通医学的人,真的能够将一根绒细的丝线扎在病人的脉门上,而能探求出患者的病源来。这时,他在苦思静虑之下,发现了丝线的轻微颤动,令他感到十分震骇,因而,才不自觉地脱口径呼。他的确没想到,搭线诊脉,竟真的具有如此神奇精微的奥妙!

  金、银二钗,见江天涛非但没有回答,神色间尚有惶悔之色,因而,愈加不安地急声道:“卫代表,怎样?”

  江天涛听了金、银二钗的焦急问话,心中一动,立即睁开了眼睛,挺身由绒毡上立起来,同时佯装紧张地急声道:“请帮主快带我进去看看总督察的耳朵!”

  这时,金钗富丽英,早已乱了方寸,无暇思索,连连惶声应是,转身向垂着绢帘的室门走去。银钗皇甫香,早已飞身将绢帘掀开,一阵似兰幽香,立时扑了出来。老尼、老道,四位老大夫,再也不出言反驳,因为,他们为玉钗诊断时,都是看面色,眼神和口舌,而这位卫代表,却要看总督察的耳朵。六人神色愕然地互看了一眼,似乎说,奇门医道,果然与普通医学有别。
 





 





 
第十三章 少堡主之谜
 
  江天涛跟在金钗富丽英身后,既兴奋又激动,但他在经过亲为他掀着绢帘的皇甫香身前,仍没忘了礼貌地点点头。进入室内,眼前一片粉,碧室内布置得淡雅清致,恬适宜人。靠近前窗处,横置一张碧色雕花大牙床,分悬在两边的粉碧罗伟内,深垂着一张挥翼纱帐。在罗伟的外面,肃立着四个粉衣侍女,纬前的玉几上,尚放着药壶和盖碗。

  细看纱帐内,一张薄薄的锦被下,覆盖着一个仰面睡卧,云发矫靥,略显憔悴的绝色少女,那根鲜红的丝线,正系在她的玉腕上。江天涛一见帐中少女,一颗心顿时紧张地提到腔口来。因为,在这一剎那,他不知道彩虹龙女看到他,会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文静,会不会默默听他诉说,而不脱口叫起来。

  心念间,已至纬前,金钗富丽英,首先停身止步,立即侧身肃立,同时,惶急悄声道:“卫代表,请诊断!”

  江天涛深怕富丽英跟在身后,因而强抑心头的激动,佯装礼貌地悄声道:“帮主请坐绣墩上去!”

  金钗富丽英,心绪已经紊乱,乍然间闹不清江天涛的用意,立即轻领蝶首,悄声应了声是,谨慎地退后几步,坐在一张绣墩上。银钗皇甫香,见金钗富丽英退回来,因而没再跟进来。江天涛见金、银二钗,俱都没有跟在身后,焦急不安的心,顿时静了不少。

  他衡量罗伟至金钗的位置,约有六步,由罗伟至纱帐,也有四步距离,他想,如果以悄声自语,金钗也许听不清楚。心念已定,从容向床前走去。来至帐前,他竭力镇定,强抑自己的心,不让它剧烈地跳动。他佯装为了要察看彩虹龙女的神色,故意仰首看了一眼悬在罗伟颠顶上的四盏宫灯。同时,左手将预先藏在袖内的紫血玉钗悄悄地握在手中。于是,借着灯光,佯装审视,凝目一看,双目不由倏然一亮。

  只见云发略显紊乱的彩虹龙女,在如脂的娇靥上,嵌着两道远山般的微皱黛眉,轻合的凤目,显出两道浓而长的睫毛,琼鼻不大,挺直玲珑,丹口殷红,小如樱桃,虽然患病,但憔悴中依然透着兰姿玉质。江天涛隔着纱帐,极快的看了一眼,他发觉「三钗」的美丽和禀性各有所异,各有不同,只是,乍然间,他无暇细加评论。

  他故作不解地紧皱剑眉,同时,迷惑地摇摇头,趁势将深垂的纱帐掀开了。一阵温香兰息,扑面,这令他跳动的心,更为加剧。他伸出有些颤抖的右手,极轻巧地拿开彩虹龙女的蓬松云鬓,一双圆润如洁玉的玲珑右耳,立即呈现出来。
  
  江天涛轻巧地一拨云鬓,彩虹龙女立即将艰涩的凤目,无力地睁开了。彩虹龙女一见江天涛,一双黛眉皱得更紧了,她注视着江天涛的英挺面庞,凤目突然一亮。心情极端紧张地江天涛,急忙将袖中握着紫血玉钗的右手伸出来,同时缓缓地摇了摇。

  彩虹龙女萧湘珍,发现立在床前的,就是她魂牵梦萦,日夜相思的心上人,她简直惊呆了。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以为这又是梦,因为,她常常在梦中遇见她爱的人,江天涛立在她的眼前。这时,她发现了江天涛掌心中的紫血玉钗,她惊喜得几乎挺身坐起来,她知道,这不是梦中,而是现实了。但当她看了江天涛的摇动手势,和罗伟顶高悬的宫灯,使她惊觉到,那是令她不可说话的意思,因而,她没有跃起,也没有惊叫。

  她微睁着凤目,一瞬不瞬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江天涛。她回忆昨天晚上,香姊姊对丽姊姊谈的话,似是在说,九宫堡江老堡主,派了一位姓卫的代表。心念末毕,发现江天涛以食指拨弄她的耳朵。羞、喜、兴奋,丝丝蜜意,令她的芳心狂跳,娇靥绯红红,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合上凤目的同时,耳畔已响起一阵悄悄声音她急忙压抑急烈跳动的芳心,那声音是:“千里飞骑明拜山,暗将细语述婵娟。追马投诗夜闯堡,咫尺天涯晤面难!个中苦因难申诉,浮云掩月时末转。芙蓉帐暖暂且卧,春到人间月亦圆。”

  彩虹龙女听罢,凤目湿润,悲喜交集,不由暗暗感激天,个郎动了情怀。她知道个郎要走了,急忙睁眼一看,眼前一片模糊,惊喜的泪水,立时滚落枕边,再看个郎,已经走纬外。这时的江天涛、星目闪辉,面现光彩,两肩宛如卸了斤重担,有着无比的轻松愉快。

  金、银二钗一见,立即迎了过来,同时,关切地道:“卫代表,怎样?”

  江天涛愉快地一笑,摇手指了指室外,笑着道:“我们外间谈!”

  金、银二钗看了江天涛的飞扬神色,知道已探出病源,心中既为喜又惶惑地点点头,二人并肩走出来。焦急等在外间的内三堂和六位大夫,一见江天涛和金、银二钗,纷纷起身,立即围了过来。

  彩凤堂土李珍珠,格外关心彩虹龙女的病况,因而首先压低声音问:“请问卫代表……”

  江天涛未待李珍珠说完,立即学着谢感恩的神态,向着李珍珠一挥手,神气地道:“快拿笔墨纸张来!”

  李珍珠急声应了个是,无暇吩咐肃立一角的几个侍女,匆匆奔进对面的室门内。老尼、老道,四个老大夫,一看江天涛的神气,不由愣了。金、银二钗,请江天涛坐在一张汉玉檀桌的大椅上,立有侍女送上一杯香茶,同时,李珍珠的笔墨也取来了。几个侍女,同时围过来,滴水、磨墨、展纸、润笔,立时忙作一团。

  金银二钗,三位堂主,以及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俱都以期待的目光,焦急的望着江天涛,急切的希望听到诊断的结果。江天涛沉静地看了围在桌前的众人一眼,轻轻呼了口气,立即望着金、银二钗,煞有件事地道:“贵帮总督察虽已四日不食,但并非奇险绝症……”

  金银二钗一听,紧张地心情顿时一畅,不自觉地同声应是。江天涛继续一本正经地道:“不过,在下察看耳朵,始才觅得病源……”

  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尼、老道、老大夫一听,不由感慨地相互看了一眼。江天涛虽然看到六人的感慨神色,但却佯装末见,继续正色道:“所幸病势,尚未转趋沉恶,急施知救,尚不为晚,否则,就是开出灵芝仙草,何首乌,恐怕也难以回天,更谈不上给她吃川贝、灵仙、红木香、陈皮、归尾了。”把话说完,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一眼老尼姑,和身穿麻纱长衫的白发老人。

  老尼姑听得面色一变,麻纱老人不由浑身一战,心想:这是昨夜会议桌上谈的气话,而药也是吃了两三天,这位透着奇怪的卫代表怎的知道?

  这时,富丽英已无暇去看老尼、老道、老大夫们的神色数变,立即面向江天涛,焦急关切地问:“卫代表准备开什么药?”

  江天涛毫不迟疑地道:“我已点了贵帮总督察耳后的藏血穴道……”

  富丽英等人一听,俱都面色大变,不由齐声脱口惊呼。江天涛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一挥手,笑着道:“帮主不必惊慌,这是在下奇门医术中驱心火,散漫热,开胸怀,健胃口的精妙治法,在下开出一剂药方,给贵帮总督察服下,即要拥被而坐,不出片刻,即感腹饿,只须半个时辰便可下地走动了。”说话之间,特地将声音提高了些,似是有意让彩虹龙女听见。

  金银二钗一听,惊喜异常,三位女堂主,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听了江天涛神乎其神的话,俱都惊呆了。江天涛看了几人既惊喜又迷惑地神色,几乎失声而笑,但他却愈加慎重地继绩道:“不过,在贵帮总督察下地走动之前,最好先让她盘坐调息几个周天才好。”

  金钗富丽英连连颔首,声声应是。就在这时,一个侍女已将一枝润饱海墨的毛笔,拿了过来。江天涛早已将那天赛扁鹊谢感恩给他开的药方想好,这时接过笔来毫不思考,运笔如飞,一挥而就。金银二钗看得暗暗钦佩,三位女堂主钦佩得连连颔首,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俱都愣了。六人看了江天涛那等自若神情,笔走如飞,丝毫不顿地写出各种药名的情形,也不由得不相信这位卫代表果是一位学过奇门医学的人了。

  江天涛一口气写好药方,看也不看一遍,将笔轻快的一放,神气地望着富丽英,谦和地道:“请帮主派人将药煎好,立即给总督察服下。”

  金钗富丽英,忙不迭地连声应是。老尼、老道、四位老大夫,由于好奇心的驱使,俱都忍不住探首一看。啊,一看之下,面色大变,脱口一声轻啊,俱都愣了。

  麻衣老人一定神,立即震惊地急声道:“总督察四日不食,玉体已极纤弱,怎能再服此药?”

  富丽英、皇甫香看了老道:老尼,和四位老人的惊惶神色,不由同时吃惊地问:“是什么药?”

  绣衫老人立即惶急地道:“是一剂凉茶!”

  凉茶二字一出口,金银二钗,三位堂主,俱都忍不住脱口一声惊啊!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盯在江天涛的俊面上。江天涛觉得他们一嚷更好,彩虹龙女既然已知他的来意,听了外间的惊叫,自是不会再喝这剂凉茶。

  这时见众人一齐惊疑地向他望来,不由淡然一笑,道:“在下的奇门医术,讲求的是灵不灵当场试验,好不好事后方知。你们不妨将药煎好送进去,好在一两个时辰之内,在下还不至下山。”如此一解释,众人自是再无话说,虽然心中迷惑,也只好去煎药了。

  金钗富丽英,知道诸事已经完毕了,立即谦和地道:“午时已过,请卫代表回厅入席吧!”

  江天涛起身应是,即和富丽英并肩走下楼来。三位女堂主疑信参半,默默的跟在皇甫香后,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俱都提心吊胆,深怕「彩虹龙女」的生命危险。走完一段回廊,越过两重精舍,方见青龙堂主堂美剑客和白虎堂堂主俞存信,以及斑豹堂堂主元子健,候立在百尺桥的彼端。

  通过百尺飞桥,美剑客等人立即迎了过来。江天涛礼貌地含笑点点头,继续和金钗并肩前进。美剑客三人,发现除江天涛一人神情爽朗外,帮主,统领、内三堂主,似是俱都怀有心事。尤其,总坛的六位大夫,个个紧皱眉头,俱都忧形于色,似是极为不快。因而,一俟江天涛等人过去,立即跟在六位大夫中,谨慎地悄声道:“诊断怎样?”

  六位老大夫,俱都无心回答,事实也无法回答,因而都黯然摇了摇头。美剑客三人,看得十分不解,自是不便再问。众人默默前进,片刻已达席后,阵阵阔论欢笑,径由厅内传出来。

  富丽英和江天涛一进后厅大门,谈笑立时静下来。江天涛举目看,只见厅中早已摆好十数桌酒席,中间一桌尚无人坐,各堂男女香主和其余近百高手,早已依序入席。这时一见富丽英,纷纷由席上立起来。
TOP Posted: 05-15 21:39 #4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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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至外厅无人的一席上,富丽英立即请江天涛上座。江天涛也不推辞,礼貌地一颔首,随即坐在首席上,左有金钗富丽英,右有银钗皇甫香,内外三堂,分坐两侧,六位大夫,正面相陪。富丽英一声欢筵开始,全厅顿时活埋起来,杯着齐动,猜拳行令,一片高呼干杯之声,气氛至为愉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金钗富丽英,首先举杯,感激地道:“三妹沉病,数日不食,丽英和二妹以及诸位堂主大夫,无不日夜焦虑,寝食难安,今日卫代表热诚自荐,叩脉投方,三妹如获重起,可谓天降神医,富丽英谨以水酒,敬卫代表一杯,以表谢意。”

  江天涛急忙举杯,故意谦逊地道:“抚指挥笔之事,何足帮主挂齿,只要不疑在下有意调侃总督察,或另有阴谋,在下也就安心了。”如此一说,麻衣老人和美剑客等人的脸,俱都变红了。

  金钗富丽英,娇靥绽笑,略现窘态,正待说几句致歉话,蓦见皇甫香,举杯致歉道:“昨夜接获俞堂主报告,已是二更过后了。由于天色太晚,故末请卫代表前往宾馆,以致让卫代表委屈一夜,心甚不安,务请见谅。”

  江天涛已看出银钗的心意,一方面有意岔开话题,一方面有意令他在席前难堪,因而佯装愉快地哈哈一笑,道:“谈起昨夜圆韵楼的事,实在有趣极了,当时在下急欲觅找一位贵帮弟兄,即夜将拜帖送进山来,恰闻俞堂主在楼上听歌,是以在下也登楼一聆那位名歌女冷萍的歌喉,没想到竟被人认为章台楚馆之徒了。”说罢,又是一阵自我解嘲似的哈哈一笑。

  俞堂主听了江天涛的话,很不好意思,其余人等听了,有些莫名其妙,只有银钗皇甫香的娇靥顿时红了。同时,她也感到心惊,这话是她昨夜对小芬两人讲的,难道这位卫代表是无意间说中了?

  金钗富丽英,也不禁黛眉一皱,心有所动,因而,有意岔开话题道:“卫代表任职九宫堡,可知贵堡少堡主江天涛,擅长什么武功?”

  江天涛略一沉思说:“很多……”

  美剑客有意离间,畜意挑拨,故意插言问:“以卫代表的高绝武技,与贵堡少堡主江天涛相比,哪一个强,哪一个弱?”

  江天涛淡淡一笑道:“我家少堡主,家学渊源,独树一帜,论轻功,我俩在伯仲之间,较内力,在下略逊,比剑术,不怕诸位见笑,在下还差得远呢!”此话说完,富丽英等人,俱都面色一变。

  白虎堂主金钩剑俞存信,一直钦佩江天涛惊人的内力,这时一听,有些不信地急声道:“卫代表在九宫堡前,单掌震伤力拔山,那等浑厚的内力,倘不是贵堡少堡主的对手,令人赏在难以相信,须知现在江湖上的豪杰们,无不赞誉阁下……”

  江天涛末待金钩剑说完,立即淡然一笑,故意风趣地说:“说我是甫离师门的少年高手?”

  金钩剑俞存信,似同意似不同意地点点头,但坐在江天涛身边的银钗皇甫香,却觉得事情不太简单了。第一句「章台楚馆之徒」,还可以说是无意间说出来,但这第二句「甫离师门的少年高手」,就绝非也是偶然巧合了。继尔一想,心中蓦然一惊,娇躯不由一颤,心想:昨夜在他投帖之后,莫非曾来探山不成 X忆昨晚说那句话时,正是刚刚出浴之后。一想到出浴,她的心,立时跳个不停,娇靥排红,直达耳后。

  假设,卫明投帖以后,果然暗中探山,根据他说的那两句话,昨晚入浴的一幕,必然完全落入他的眼帘。一念及此,羞怒焦急,如坐针毡。继尔一想,总坛桩卡密布,警卫森严,他的武功虽然不凡,但绝不可能不被潜伏的桩卡发现?蓦然,她的双目一亮,顿时想起枢机小径,不由威凌地去看白虎堂主。

  由于众人正在交谈,她只得一俟众人话落,立即望着白虎堂主,威凌地道:“俞堂主、你昨夜由哪道出口入山?”

  白虎堂主俞存信,乍然间不知何意,因而一愣。江天涛却着实吃了一惊,他知道皇甫香对他的那两句话,已动了疑,但他却佯装不解,也不去注意。

  只见白虎堂主,迷惑地回答道:“由启德山口进入。”

  皇甫香继续威凌地道:“还有什么人?”

  白虎堂主俞存信,心知有异,立即肃容道:“还有吴香主和钱香主两人。”

  皇甫香一听,愈加迷惑了,她知道俞存信和其它人同行时,绝不敢走枢机小径,姓卫的自是无法尾随,但他那两句话,为何那等凑巧呢?金钗富丽英等人,发觉皇甫香神色有异,问得突然,俱都茫然不解地望着银钗和俞存信两人。

  就在这时,靠近厅门的几桌人众,正在兴高彩烈地碰杯呼干,蓦然间轰地一声站起来。其余几桌高手,虽然不知何事,但断定必是来了地位极高的人,因而也纷纷由座位上立起来。江天涛看得非常不解,金银二钗等人也不禁有些迷惑。

  就在这时,一个守在店外的年轻警卫,已神色慌急地穿过前面几桌酒席之间,径向这边匆匆走来。银钗皇甫香一见,凤目不由一亮,脱口兴奋地道:“一定是我父亲回来了。”

  江天涛一听是玉扇秀士皇甫阳,不由惊得浑身一颤,面色立变。所幸金钗等人,纷纷起身,准备迎接来人,是以无人注意江天涛的神色。这时,匆匆走来的年轻警卫,已到了桌前,神色慌急地面向金钗一躬身,接着急声说:“启禀帮主,总督察来了。”

  江天涛一听,一颗紧张的心,顿时平静下来,但听说是彩虹龙女萧湘珍,心情又不免有些激动。金、银二钗,六位堂主,以及老道、老尼,四位老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同声惊异地道:“你说什么?”

  年轻警卫再度恭声道:“总督察来了!”话声甫落,靠近店门的几桌高手,已暴起一阵声震厅瓦的热烈欢呼。

  紧接着,一个秀发如云,粉碧衣裙,身体娇小,体态轻盈的绝色少女,径由厅外从容地走进来。江天涛定睛一看,正是卧病在床,四日不食的彩虹龙女。只见彩虹龙女,娇靥绽笑,凤目闪挥,神情愉快地向着欢呼的高手们,频频颔首,方才悄悄还给她的那支紫血玉钗,赫然已插在螓首上。

  金、银二钗,六位堂主,以及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看了神情愉快、步履轻盈走来的彩虹龙女,早已愣了。尤其六位老大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双老眼睛,卧病四日,不进饮食的总督察,吃了卫代表的一剂凉茶,居然好了。尽管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眼前,彩虹龙女在刻意梳妆之后,已走到桌前了。

  彩虹龙女一到桌前,六位老大夫急忙闪开,在热烈的欢呼声中,潇湘珍面向金、银二钗,裣衽一福,恭谨地道:“丽姊、香姊,小妹已经好了。”

  金、银二钗,又惊又喜,忙不迭地笑着道:“三妹快些谢过卫代表。”说话之间,肃手一指立在身边,俊面含笑的江天涛。

  彩虹龙女娇靥含羞,粉颈半垂,面向江天涛裣衽一福,感激地道:“多谢卫相公!”

  众人一听卫相公,乍然间俱都不由一愣。江天涛虽然装得神色自如,俊面含笑,但内心里却无比紧张,他怕彩虹龙女不懂他的示意,而当众指出他就是江天涛。这时见彩虹龙女谦和地呼他一声卫相公,一颗不安的心,顿时定下来,急忙关切地道:“这些小事,怎敢言谢,萧姑娘玉体初愈,不宜辛劳,还是回楼休养为是。”

  彩虹龙女深情地望着飘洒俊逸的江天涛,谦逊地道:“卫相公仁心奇术,愈我沉疴,岂能不来一谢……”

  话末说完,富丽英立即偷快地道:“三妹如感体力能支,就请入座吧!”彩虹龙女毫不迟疑地颔首应了个是。

  这时,早有数名侍女,移来一张漆椅,并增了一副杯着,摆在富丽英的身侧,与江天涛仅有一人之隔。彩虹龙女入座就席,首先举杯,面向江天涛,感激地道:“卫相公请饮此杯,聊表拜谢重生之德!”

  江天涛连说不敢,欣然举杯,仰颈一饮而尽。美剑客杜靖云和斑豹堂主元子健,两人看在眼里,又妒又气,又莫可奈何。三位女堂主较为心细,暗窥两人的表情眼神,觉得中间似有蹊跷,只是三人都不敢当众点破。

  金、银二钗,虽觉事情传奇得令人不可思议,但玉钗的病却真真实实地好了,因而,在高兴之余,也懒得去多想了。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俱都感到颜面无光,但也只能暗暗不服。由于彩虹龙女的翩然到来,大厅上的气氛,愈显得活跃热闹了。

  彩虹龙女坐在金钗身边,不时深情地看一眼英俊挺拔的江天涛,想到他归还紫血玉钗的机警、沉着,芳心深处,既佩服又觉得好笑。她早在江天涛轻抚她的右耳,拿捏自语念诗时,便断定江天涛的治病,只是一种混进她香闺的借口而已。至于,江天涛在九宫堡中何以避不见面,如今又为何伪称掌院前来拜山,她这时自是不便多问。

  心念末毕,蓦见「斑豹堂主」元子健,双目冷芒一闪,转首望着黑衣老人,显得极关切的问:“庞大夫,本堂属下张头目的病况可有起色?”

  黑衣老人见问,老脸不由一红,立即不好意思的道:“张头自己经奄奄一息,老朽已另开了一剂药方,但仍无转机。”

  江天涛何等聪明,一听元子健的问话,便知对方用意,果真再抬来一个病重的人,势必当场出丑。

  心念末毕,只见元子健的唇色,已掠过一丝冷笑,接着,面向金钗,恭声道:“启禀帮主,本堂有一张头目,身罹奇疾,将近一载,至今尚未好转,不知可否请卫代表再烦神诊治……”

  彩虹龙女一听,顿时慌了,末待元子健说完,立即驳斥道:“奄奄一息,已是病入膏盲,在总坛治了一年都末痊愈,怎好再请卫代表治!”

  江天涛虽然内心焦急,但表面仍装得神色自若,这时见彩虹龙女为他拒绝,深恐露了脚,立即俊面展笑,极偷快的笑着道:“即然张头目久病不愈,在下断无见死不救之理,稍时元堂主不妨引在下前去。”

  如此一说,元子健反而楞了,金钗等人,连声赞好,只有彩虹龙女,迷惑的望着江天涛。就在这时,一个劲装佩刀的魁梧大汉,穿过前面桌前急步走来。江天涛和金钗等人,俱都发现了,因而一齐停杯等待。

  只见魁梧大汉来至桌前,面向金钗富丽英,抚刀躬身,朗声道:“启禀帮主,现有九宫堡堡丁荆德禄,有紧急大事,要面见该堡左掌院卫明。”

  江天涛一听,面色立变,他断定堡中必然出了重大事情,否则,绝不会派专人前来见他。心念末毕,蓦闻金钗富丽英,谦和地道:“那人现在何处?”
  
  大汉恭声回答道:“就在厅外!”

  金钗富丽英立即含笑急声道:“快请他进来。”大汉恭声应是,转身大步走出厅外。

  这时,附近几桌的高手,已经发觉了,俱都停杯望来。江天涛微皱剑眉,目光注视着厅口,心中极为不安,他离开九宫堡时,曾经怀疑到毒娘子建议他来东梁山,是别具阴谋,看来,也许被他猜中了。他一直不放心毒娘子,他早已看出,当她一切理想幻灭时,她会孤注一掷,极尽狠毒之能事。心念末毕,只见方才佩刀的魁梧大汉,已领着一个身穿崭新蓝衣劲装,面带风尘的中年人走进来。

  江天涛一看,心情愈加激动,果是九宫堡的堡丁。九宫堡的堡丁荆德禄,一见高居首席的江天涛,急上数步,抱拳躬身朗声道:“左外院庶务荆德禄,参见左掌院。”

  江天涛微一欠身,即对堡丁荆德禄,沉声道:“这三位就是富帮主,总统领和总督察,快快见过!”

  堡丁荆德禄,再向三钗抱拳躬身,朗声道:“幕阜山九宫堡,左外院庶务,荆德禄参见富帮主,总统领和总督察。”

  金、银、玉,三钗,同时含笑谦和地道:“荆庶务远道赶来,旅途辛苦,就请入席饮酒!”

  堡丁荆德禄,急忙恭声道:“多谢帮主,小的急事在身,不敢稍停,现有我家小姐火信一封,火速交与本院卫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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